深藏不露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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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只是呵呵的笑,什么都没说。 只不过,又一次委婉的拒绝。 他已经明白,她是他,求也求不来的那一份缘分。 他和她相遇,只是缘,他们之间,只是有缘无份而已。 “他姓楚,楚天遥。我的父亲。 我从小一直听母亲说他的故事。我只是为了见他,才自愿来这里做守护他人的。是母亲亲手了结的,可是母亲在他死的那一刻就已经疯了。 在母亲遇上他之前,他还什么都不是。他出现的时候,母亲已经一个人在这片山林中生活了两年了。 遇见了他,便有了心动的感觉。 遇见了他,便什么都忘了。 母亲教他功夫,教他她所知道的一切。他本来聪明,一点就透,他天生便美,只是被俗尘遮掩大半风华。 他说的,要陪母亲此生此世。 可是,仅仅五年,他们只过了五年最单纯幸福的生活。 他离开了。 其实,母亲那么明白,其实,母亲她什么都知道的。只是,因为害怕,所以从没有问他,从没有让他选择是离开还是留下。 母亲什么都没问,他却已经做出了选择。 他走的时候,带了一些珍宝,还带了母亲为他挑选的宝剑。剑是母亲取的名字:流玉。‘流年常驻,玉成双人。’ 本来他走,母亲即使伤心也不会阻拦,清家的女儿,即使再爱,也从不强人所难。 只是,他千不该万不该,偷偷的拿走了清家人代代守护的至宝‘浑天珠’,其实,他拿走了,也不知道如何使用。人说浑天珠能增六十年功力,可是又有谁真正尝试过,真正知道呢。浑天珠,天下只此一颗,更是清家代代守护的至宝,岂能容忍他人就这般偷走。 母亲整整消沉了一年,才逐渐恢复过来。她是在一次请点中才发现浑天珠不见的。她这时才知道,以父亲的聪明,偷拿珍宝又怎么可能让她察觉,他只是转移注意力,好偷浑天珠。 只能怪他太招摇,更不明白‘山外有山,人外有人’这个道理。 他被送回来的时候,母亲仍旧对他很好。 母亲是深爱他的,爱到无法自拔的地步。 只是,他背叛了母亲。 他说的,此生此世要陪着母亲的。 那天,天气很好。阳光遍地。就像今天一样。 她领他去看竹子。是他们初次相遇的地方。 母亲突然问他是否爱过她。她从没有问过,这是第一次。 她一直是那样一个矜持而傲气的人。有些话从来只是放在心里。 母亲就那样看着他微微扬起嘴角,突然就出手了。 他就是这样,用这样的笑蛊惑着山下的万千人。这样的他不属于她,这样的他再也不能永远是她的啦。这样的他,再也不是她爱的那个明亮的少年了。 她突然好恨,恨这样的他,也恨自己,恨给他机会成为现在这样的自己。 爱的太深,恨就只是更浓而已。 你喜欢这样笑,那就永远这样笑吧。 她永远记得,初次见他时,他的模样。 一脸的笑容,在阳光下都泛出光亮来。 他笑的灿烂,远远的向他走来,伸出一只手来。 她扬起脸来,阳光射在他的头顶,脸上是一片阴影,却有些透明的光亮,乌黑的眼珠熠熠发光,他轻轻的开口,声音柔和动听,虽然一身的风尘,却掩不住一身的光华,那个时候的他,该是何等的迷人。 她知道,就是这个人了。是啊,就是这个人了。 真是没办法,她就是那样一个人。只要认定了一个人,就再也不会改变。 在他离去很多年后,母亲始终一个人坐着,不断的重复他们初次见面时的光景,他的模样,他微笑着伸出手,她紧紧的抓住了。 本以为是一生一世。 可是,手,终究散开了。 他倒下时,微笑如水的模样,阳光印在他脸上,有些模糊的光亮,看不清的容颜。她伸出手去,只抓到一把空气。 这一次,是真的一生一世了。 母亲被送回来的时候就已经疯了。 我知道,在她亲手斩断自己的幸福的时候,她就什么都放弃了,什么都失去了。 要不是有了我,她必早已随父亲离去。 从那以后,就再也没人知道浑天珠的下落了。 母亲生下我之后,每天抱着我,不断的回忆他和她之间的一切。 一直到我五岁那年,她终于不再回忆了。 从小,我就一直想要来看他。 我以为我会恨他。 可是,看到他的第一眼,才发现,自己是如此的思念他。 他,是我的父亲啊。 他静静的听她讲述心中的故事。突然开口:“只有真心的笑容才能让人着迷,你父亲必是极爱你母亲的,只是想把自己自认为最好的一面给她,不一定是她最爱的样子,但一定是他认为自己最好的样子。” 她突然怔住,良久,才开口:“是这样吗?” 他重重的点头,“一定是这样的,只是因为爱她,一定。只是因为心里还存有那么一丝不安,所有,即使坦露的不是真性情,也只是因为太爱而永远只想给对方看自己最好的一面,只是,猜错了而已。” 她就那么怔怔的看着他,眼睛湿润,良久才重重的点头,“恩,也许吧。也许就是这样。” “是这样的,一定是。”他肯定的点头,坚定的眼神注视着她,只是心里的话始终没有说出口,模糊的眼神看到她绽开的笑容,不禁也咧开嘴笑,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。模模糊糊的听到她说:“我喜欢你这样的笑容。”他模模糊糊中看到她伸过来的手,却无力伸手去抓,脑中最后的一个画面,是那棺中美丽的少年,那微微扬起的嘴角,真的很美。因为是面对爱的人,所以有着最美的笑容。他想着,不知道,楚天遥,在最后倒下时,脑中闪过的,是什么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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