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滴水月,倾城伊人,半目相思半目水,红纱溶月影—— 夜晚。瞰影山庄。水塘边。 伊人拭剑。剑柄雕饰的蔷薇花似有生命,随风摇曳些许。 池水映着这绝美容颜,泛着微光。皓月,照亮千里,好像九天之上的神光一般。 那女子,火红色的衣纱随风轻飘,若隐若现,似悄悄燃起的火苗。她的嘴角一直挂着醉人的微笑,如水的目光在那柄剑端上辗转而过,忽又在明月间徘徊,好像这漫漫的月光都只为伊人而亮。 那人竟如此大胆 白天的一切,一直在她脑海中萦绕不散。 “小姐,夜晚天凉,您要注意身体。夫人叫您去她那里一趟,说是有事交待。”一个丫头走到那女子身后。 许久,红衣女子忽然说,“池儿,你还怪我没有把你的小牧哥哥接来吗?” 九年前的一个晌午。 八月的骄阳将她辣辣的热气伏在人们的身上,街上行人甚少,一个后背佝偻,长着难看的鹰钩鼻的中年男子将五六个小孩在集市中央一字排开,大声叫卖,过了整整一个时辰,却还无人问津,一个个五六岁的小孩小脸热的通红,却又不敢出声,终于一个小女孩忍不住抽泣了起来。 “不许哭!“换来的竟是一个狠狠的耳光,那个中年男人的鹰钩鼻在盛怒之下更加扭曲可怖。 小女孩哭得更厉害了,这时站在他旁边的一个小男孩伸出手为小女孩擦了才眼泪,摸了摸她烙上五个指印的脸颊,说:“池儿妹妹不要哭,等会回去后哥哥给你吃关东糖。” “哥哥哪来的关东糖?”那个叫池儿的小女孩慢慢停止了哭泣,在衣服上擦了一下刚刚留在手上清清的小鼻涕,小声问道。 “还记得上次咱们被拉到杨府去卖的时候吗,我从他们小少爷的桌子上偷偷的拿了一个关东糖,一直没舍得吃,想留给你呢。” “小牧哥哥你真好呀……”池儿顿时破涕为笑。 “那边两个伢子给我闭嘴!”驼背男人又大吼起来。 “瞰影山庄轿子经过,闲人请避让…”府人慢吞吞的喊了一声,路上行人立刻避让。
深蓝色的轿子里忽然探出了一个小小的脑袋,那是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,一身红纱,媚眼清秀,梳着一个“白莲花”的发髻,十分可爱。 “呜啊……”池儿突然扯着嗓子哭了起来。 “闭嘴贱丫头!”驼背男人又甩给他一耳光。 “姑姑,那个小女孩为什么哭得那么厉害呀,她有什么不高兴的事情吗?”红衣女孩问轿子旁边的老妈子。 “那是人贩子在卖小孩呢,自己要被卖了,能不哭吗。”老妈子不紧不慢的回答。 “卖小孩?”小女孩想了一会儿,忽然说,“那我们去把那个小妹妹买下来吧。” “哎哟哟小祖宗,可使不得,老爷要是知道了非打死我不可。” “我爹?那有什么好怕的,我扛着就是了,求求你了姑姑。” “那老爷也会责骂我们的,我们可不敢做这种决定。” “呸,这点小事都不敢,还是姑姑呢,”小女孩面露不屑之色,转而摆出主子的架势,“你快些叫停轿,我要去把那小妹妹买回来,否则我就跟爹爹说你们欺负我,看爹爹怎么收拾你!” 那老妈子无奈只有叫停轿。 红衣女孩下了轿,径直奔向池儿。 “小妹妹,我叫上官饮雪,你叫什么?” “我叫池儿。”池儿脆生生的回答道,轻轻冲着红衣女孩微笑,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,十分惹人怜爱。 “你愿意跟我走吗?” “我……我当然愿意!” “太好啦,那我把你买下来了。”红衣女孩高兴地拉起池儿的手。 “可是姐姐,你可以把小牧哥哥也买下来吗?他也好可怜哦。”池儿又央求道。 “唔,好呀。你就是小牧吗?”她转而对小牧说。 “嗯。”小牧淡淡的回答了一句,显然他不是很喜欢这个富家千金。 红衣女孩隐隐撅了撅嘴。她走到人贩子面前,问道:“知道我是谁吗?” “哟,上官小姐,您这说的什么话呀,我怎么会不知道您是谁呢,”那人贩子满脸堆笑的回答,“我这里的小娃子个个漂亮聪明,您随便挑。” “那边那两个孩子,一共要多少钱?” “我看看啊,您是说池丫头和小牧……您给一百两就行了,这两个小娃子可聪明乖巧了,要是别人我都卖一百五十两……” 红衣女孩回头问老妈子:“姑姑,还有多少钱?” “小姐,晌午咱们不是去庙里买鱼放生了么,现在只剩下三十几两了。”老妈子掏出钱袋数了数 “便宜些卖我吧叔叔。” “哟,大小姐,那可不行,小的这可是连本儿都没捞回来呀。” “那…要不这样吧,我先把池儿买回去,回家拿了钱后再来买小牧,你别走,可行?”女孩虽然小,口气确实如大人一般。 “那好吧。”人贩子终于妥协。 就这样,女孩把池儿带了回家,待傍晚再去找小牧时,却早已寻不见他们的踪影了。 “小牧哥哥……”池儿看着空无一人的大街,忍不住大声的哭了起来。 而此刻,池儿和她情同姐妹的主子,一起站在那轮皓月下,心中想起过往种种,不由叹息造化弄人。 “池儿怎会怪小姐,若不是当初小姐救了我,池儿恐怕还生活在水深火热当中!” “但倘若能跟你的小牧哥哥在一起,即使在水深火热中,也是快乐的吧。”她几乎在喃喃自语。 “好了,这么晚了,你先睡去吧,我自己去找我娘就可以了。”她说罢,对池儿点了一下头,起身离开了。 火红色的薄纱在夜里飘动着,好像染红了整片月光?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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